
族群政治会终结吗?
- 24 January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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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民主行动党握有终结马来西亚族群政治的钥匙,而这把钥匙也是通往布城之匙,两者互为因果。”你怎么看?
每当我提出:“马来西亚的族群政治可能终结吗?”的問題時,常会遇到这样的回答:“民族性不可能改变”以及“美国都还有族群政治,何况马来西亚?”的回复。
2014年12月7日,我為柔佛州妇女组与社青团大会主持联合开幕時,提出了我对2025年的民主行动党的想像。
对于妇女组,我希望10年后,民主行动党的女性党员接近一半或者过半,到时就不再需要妇女组了,因為妇女组的存在是为了达致男女平等,屆時女性党员過半意味着已经达标,则不再需要设妇女组了。
针对社青团,我想像那时的民主行动党,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青年参与,而同一个时候,在党的母体就有足够的空间让30岁以上的青年活跃,因此,希望未来的社青团,真正留给30岁以下的青年参与,30岁以上的同志则在母体直接参与。
引起很多讨论的,是我想像2025年后,民主行动党可能马来党员过半。
在2013年全国大选后,我敢说任何一名有长远思考的民主行动党领袖,无不把“吸纳更多马来党员和领袖”都视为长远目标。
不同的只在於形式、速度和力道。
思考突破方案
何以有长远思考的领袖都认同要吸纳马来党员及栽培马来领袖?
我们的政治对手巫统指责行动党争取马来选票、吸纳马来党员、栽培马来领袖,纯粹为了橱窗粉饰民主行动党乃华人政党的形象。
党内当然也不乏纯粹从选票考量,看到行动党要长期经营,就必须走出只是获得大量非马来人支持的局面,突破马来人的支持版块。
505大选后,很多党员及党外的支持者,一再问我“行动党如何争取更多马来人支持?”、“为什么你办的活动只有华人出席?”、“你面子书的文章很好,为什么没有翻译成马来文让马来人看?”。大家都有很深的焦虑,担心马来选民的支持率不够,巫统就永远称霸。
藉此,我想把讨论推得再深入一点:民主行动党可否跳出巫统的族群政治动员模式,开创一个全新的政治模式。
党内回应我“2025年马来党员过半想像”的说法,有认为民主行动党已经是全民政党,无需特别经营马来选民、党员和领袖,並认为行动党为了马来选票、党员和领袖有“放弃原则”之嫌;也有认为马来人的“民族性”不可能改变,都是爱好“特权”、“固打”的一群。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说法,即民主行动党应该靠友党伊斯兰党和公正党争取马来人的支持,不应该自己下手努力。
我的“2025年想像”,本来就是要激起党内的讨论,让党内认真看待及思考民主行动党下一个50年的路要如何走的问题。故此,热烈的讨论不失为一件好事。
作为研究伊斯兰党党史的前学术人员,我一直遗憾,伊斯兰党在1998年安华事件后大量吸纳城市专业人士后,没有把握时机在盛世时转型,最后消耗了马来西亚政治一代人的集体能量。我不希望行动党在盛世中,错过为马来西亚而转型的历史责任。
首先,认为“行动党放弃多元原则”者,最多只能列举说行动党在各种场合中,不再是“华语占主要的部分,其他语言次之”的传統,而是以国语或者英语为主要发言语言。以国语或者英语为共同语言,不只是为了马来党员,也是反映1999年大选以后的15年来,民主行动党已经成為受英文教育的华裔、印裔和巫裔的首选政党,也逐渐在沙巴和砂拉越的非华裔社会建立起新的支持力量。不把华语当作活动的第一语言,与多元原则没有什么关系。
其次,巫统的政治最后防卫,就是煽起族群、宗教和王室的3R (Race, Religion and Royalty) 议题,企图煽起马来人的集体恐惧,维持巫统的政权。其中最重要的武器,就是把民主行动党与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挂钩,把民主行动党说成是彻彻底底的华人政党,指称投给民联就是“华人在掌握经济以后,進而掌握政治”的“挑衅行为”。到底要如何完全重写游戏规则?我认为,如果民主行动党是个马来领袖和党员都很多,而且谈得出一套于马来选民也有公信力的政策和理念的政党,就是对巫统釜底抽薪。
第三,在巫统的族群动员模式当中,马来人和华人的利益是永远对立的,非此即彼的。在巫统的世界里,族群是铁板一块:马来人都要支持巫统,只有巫统才能捍卫马来人的权益,以免被华人侵夺;在马华公会失去公信力以前,马华的说法也是“华人要大团结,才能抗衡马来人的侵夺”的論調。在上述的族群论述中,马来人被灌输认为“所有华人都是有钱的商人”,而华人则以为所有的马来人都是得到政府帮助的特权阶级。
民主行动党怎样得到大部分的华裔支持?恰巧就是最有钱的华裔商人以外的所有人,支持群体都是经历2004、2008到2013年这3届大选慢慢形成。我称之为“The rise of the rest”,即“(华裔典型刻板印象的有钱商人群以外的)其他人的崛起”。
要击垮巫统,就是也要促成马来选民的“The rise of the rest”。如何促成马来人典型刻板印象的特权阶级以外的所有人崛起,是民主行动党理论工作者必须正视的问题,而不是陷入巫统的思维,认为所有马来人都是寻求特权的一群。
第四,民族性是个莫名奇妙的东西。让我先声明,我承认族群意识的存在,我也承认族群的存在。然而,在严谨的学术讨论中,族群(ethnicity)与种族(race)是有差别的。族群是社会塑造形成,种族则假设人的社会行为是预先由其所属的血缘群体所决定。
族群和族群关系是历史的产物,换句话说,既然是历史的产物,就有可能再创新的历史。但是,一旦作了“民族性”的假設,或者以种族作为基础,就会觉得所有社会的努力都是徒然的,全因“民族性”作祟。“马来人”这个概念,是晚近不到100年历史的产物,也不是铁板一块,这应该是我们讨论的基础,否则我们只是身陷及重复巫统的种族论述。
第五,有者认为“民主行动党如此大張旗鼓争取马来选民、党员和领袖”的做法不妥当,而应该要通过友党來爭取。我对民主行动党的期许,是希望我们在思考未来时,可以完全跳脱巫统的窠臼。我们自己思维上的挑战是:如何在想像未来时,不要留着巫统的影子。当我们在想像10年后会如何时,可否不把民主行动党看作取代马华公会的马华2.0?
我们要思考如何重划马来西亚的政治地图,如何把民主行动党在未来10年,放置在最重要的位置,不只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取代巫统——国阵,也要跳出巫统的族群政治思维窠臼。
族群政治会终结吗?也许,钥匙就在民主行动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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