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国会

我的上议员任期将于7月16日结束。谨此向我自2008年中选为国会议员以来献身服务的马来西亚国会短暂道别。

只要获得我所属政党-民主行动党-的祝福和提名,我打算参选来届全国大选,希望获得选民委托,再次获选为下议院议员。

十三年前,槟城升旗山区的选民在之前没有人预见和相信的政治大海啸中把我送进国会。2013年,我和张念群追随林吉祥到柔佛参选,获选民委托当选居銮区国会议员。

2018年大选,我移师国阵安全区,在亚依淡国会选区挑战现任马华公会总会长魏家祥,带动全民背水一战。

2018年5月9日,我们 – 马来西亚国民 – 打败了当时世界上在任最久的选举型一党专政执政党巫统。但,我在亚依淡以微差败选。我于2018年7月17日宣誓为上议员和国防部副部长。

看似无尽的黑夜

此时此刻的马来西亚在前所未有的岔路口。人们不满慕尤丁失败的紧急状态和恶劣的执政品质,也不会有任何人接受马哈迪倡议的国家行动理事会/国家复苏理事会的非民选体制,或者任何一种非民选政体。

同时,尽管疫情严重,巫统领袖如党主席阿末扎希要促成闪电大选,以期他和纳吉可以不必坐牢,也要通过大选行驶他的巫统主席权力清党,不提名党内异己为候选人。

自我于十余年前步入国会以来,巫统的势力逐渐萎缩,从过去的一党独大,到现在的分崩离析。过去的三届大选,近乎一半的选民没有投选巫统及其盟友。在野党在2008年、2013年和2018年分别获得47%,51%和48%的选票。

2020年2月的喜来登政变结束了希望联盟的短暂执政期。16个月后的今天,国盟的权贵阶级州官放火、百姓无法点灯,傲慢和灾难性的执政表现,在马来选民中摧毁了“马来-穆斯林政府”为好政府的概念,让各族马来西亚人共同追求非族群、非宗教为基础,以同理心和有为执政为指标的全民领导模式。

马来西亚确实需要按下重启键,而国会可以成为新政治的平台。但我们必须首先接受,没有一个单一政党可以单独执政,也不会在有任何单一政党可以称霸。我们需要共同建设国会民主。

却也有曙光

当前的危机也隐藏着新的契机。正如6月16日的两篇御文所言,现在就连最高元首和马来统治者也认同,国会是解决政治分歧的最佳途径。慕尤丁政府必须结束紧急状态,以及让国会检验政府的多数席次。

下一任政府必须认知,没有一个政党可以回到2018年以前的巫统一党独大专政,而且“政府全知”的年代早已过去。

如果政府继续隐秘黑箱作业,而且只让部长和少数的高级文官,作出各种关乎全民福祉的计划、政策和决策,就得准备面对越来越精明的选民的愤怒、反弹和不信任。

国会和一组有效和包容朝野、专家和小市民的国会委员会制度,可以协助朝野建立共识和寻找妥协的方案。国会和国会委员会也需要听取广大民众的意见,也要行使制衡的权力,确保政府不会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民主愿景

宪法规定上议员有三种途径受委:第一、26名由州议会选举,代表13个州属;第二、4名代表联邦直辖区;第三、40名由首相提名、元首委任。

我希望有朝一日,如澳洲的上议员,所有的马来西亚上议员都由选民从票箱中选举出来。他们应该代表各州的权益,并让沙巴和砂拉越有多一些代表。

我相信民主作为治理社会的核心精神。我不相信零和游戏。我们不需要用非民主的手段歼灭我们的政治对手。过去的十余年,巫统一直希望消灭民主行动党、民联和希望联盟,行动党今天还安在,意味着巫统出尽所有法宝,还是无法歼灭政治对手。

我们要学习通过国会共存。我们需要朝野学习尊重对手,也学习朝野针对共同议题和价值进行合作。国会是政治对手合作的平台。

民主的真谛是我们把差异看作是优势,而不是非得铲除的负累。所有民主国家的国会,都不是因为国家没有分歧或者以高压手段统一思维。反之,国会制度就是要来包容差异、管理差异。

有些国人对国会失望,因为他们觉得政治人物像小孩般吵架。马来西亚政治工作者也太少认真辩论政策。

我们需要每一名政治工作者了解,他们的角色不只是扮演福利部的角色救贫救难。他们最重要的责任是为整个国家和社会,思考、辩论和定夺最好的公共政策。民主制度需要选民看到他们的社会不断进步、日常生活不断改善。

政治往往是个孤独的旅程。韦伯说“政治,是一种并施热情和判断力,使劲而缓慢地穿透硬木板的工作。。。谁有自信,能够面对这个从本身观点来看,愚蠢、庸俗到了不值得自己献身的世界,而仍屹立不溃。谁能面对这个局面而说,‘即便如此,没关系!’ 谁才有以政治为志业的‘召唤’。”  

我明白,当下的马来西亚,是无尽的黑夜。但我相信,黎明不远。我们不言弃,我们努力,开创历史的新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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