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年来,地缘政治与国内的政权结构都产生了急剧变化。马来西亚迫切需要进行相应的重启与改革,以应付安全领域上的新局势。
即使巫统此前长期占有主导地位,不属于党内主流派核心领导的新首相依斯迈沙比里如今上位后或许也没有勇气率先主张变革。但他仍然可以通过筹组新内阁的机会来引领改变,回应新时代的挑战。
国家的安全机构必须做好准备长期应对还需要一段相当长时间才能平息的新冠疫情危机。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大国博弈,特别是南中国海课题是马来西亚需要面对的议题,而缅甸危机以及罗兴亚人的人道主义危机也将会继续影响马来西亚。
环境气候的迅速恶化将导致包括水灾在内的更多灾害,这些灾害将会涉入各个安全机构。马来西亚也需要一种全国方案来应对日益增加的网络安全威胁。
在国内,如何让警队对行为不当负责,例如被扣留者的死亡案件和腐败问题、监狱改革和减低过度拥挤问题、移工和难民的管理等也都需要政治领袖们的新思维。
2016年《国家安全理事会法》(第776项)第6条规定,其成员由以下公职人员组成:
- 首相担任主席
- 副首相担任副主席
- 国防部长
- 内政部长
- 通讯及多媒体部长
- 政府首席秘书
- 国防军总司令
- 总警长
任何一位安全事务观察家都不难发现,以上的名单中少了外交部长。
更大的问题
在许多方面,这显露了更大的问题与征兆:马来西亚的安全机构完全专注于国内问题,越来越少关注区域内乃至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事情。同时国内各机构各自为政,缺少单位之间的协作。
在巫统一党独大的时代,巫统大佬们对掌握可以发放巨额合约的部长职位比较感兴趣,例如乡村发展部或农业部。
外交部往往被视为次要职位,就如前首相阿都拉在1990年在巫统党内被边缘化时就曾被委任为外交部长。马来西亚的外交事务相关的战略与决策,大多时候是由首相而不是外长所决定。
我在希望联盟政府时期担任国防部副部长时,意识到军队高层对内政部和外交部在应对一些边境和安全挑战的方法持有怀疑和不满的态度,但几乎没有平台可以共同讨论并解决这种问题,并从中制定一个完整的宏观战略。
今年6月1日再次发生这种内部不和谐的问题,马来西亚皇家空军总部在揭露中国军机飞入马来西亚专属经济区海域的信息时,宣称外交部已“被通知”。
希盟政府执政时期曾提出的整合边境部队建议,也应该被认真重新审视。目前,马来西亚的陆地边境由陆军和马来西亚皇家警察的普通行动部队分别维护。漫长的沙巴东部水域边界则被组织结构复杂的沙巴东部安全司令部(ESSCOM)管辖,这个司令部由警察、武装部队和平民组成。
起源于1969年5月13日种族冲突之后的国家安全理事会旨在协调各机构间应对冲突的运作,也说明其关注国内安全、忽视国际问题的起源。
理事会在很大程度上由官僚而非政治领袖主导。在新冠疫情危机爆发前,理事会通常每季度只开一次会。
然而,这在慕尤丁通过2020年2月的喜来登政变推翻希盟政府并成立国盟政府后,起了变化。
内阁群体与嘴上功夫
慕尤丁于2020年3月实施全国性全面封锁时,国家安全理事会被选为各机构之间的协调平台,时任高级国防部长依斯迈沙比里被任命为领导部长,每天向全国汇报在全面封锁期间,关于安全事务与防疫措施上的最新进展。
慕尤丁采取“内阁群体”方针协调安全、经济、社会和教育以及基础设施发展政策,即每个领域由一名高级部长来领导的做法,值得被保留。“高级部长”应该被改称为“协调部长”。
然而,要落实完整的想法不能仅靠嘴上功夫。不幸的是,在慕尤丁的实践过程中,特别是在新冠疫情爆发的危机期间,卫生部在总监诺希山的领导下每天都单独举行关于疫情的卫生情势汇报,使得这个群体系统并没有实际意义。
卫生、安全以及由国际贸工部长阿兹敏代表的贸易,三方冲突占据2021年的各大新闻版面,大大削弱了民众对政府应对危机能力的信心。
内政部与其他安全机构间的政策协调也很少。例如,虽然外交部正在努力争取马来西亚成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成员,但内政部属下的机构在疫情期间却对难民和无证移民表现得极为严苛。
国家安全委员会和一些与安全相关的单位,例如负责灾害管理的国家天灾管理机构(NADMA)隶属于首相署,按照惯例,该局向副首相报告。
直到2021年7月之前,慕尤丁并没有委任副首相,反而任命他在土团党内的竞争对手莫哈末礼端为首相署部长之一,专门负责灾害管理工作,但莫哈末礼端后来被免去所有职务,并不得参与和安全及管控新冠疫情相关的会议。
安全领域的新希望
鉴于沙比里和其政府新出炉的内政部长韩再努丁两人都曾在慕尤丁政府分别担任国防部长和内政部长,而赛夫丁则重作冯妇掌外交部,我希望他们至少能花更多心思去考虑如何建立更强大和更连贯的政治领导层来关注安全领域。
沙比里可以指派首相署底下的其中一名部长,兼任“国家安全顾问”职责,协助重建安全事务领域。国家安全理事会应该作为内阁安全群体的“迷你内阁”每周正式开会一次。
现在正是政府更加严肃对待安全课题的时候。萧规曹随的做法,无法带领马来西亚应对未来的挑战,我们的安全领域迫切需要新思维与新框架。我希望依斯迈沙比里的内阁可以率先尝试落实以上的建议。
原文刊载于新加坡东南亚研究院(ISEAS)Fulcrum网站:shorturl.at/uxCL5 , 本文为中译。